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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顯示的是 6月, 1994的文章

我還有一張嘴

全國文藝季,台東文化中心的會場上,當節目正要開始,一位穿著卑南傳統服飾的男子坐在輪椅上緩緩地被推到台前。 林豪勳口裡含著竹棒子,低下頭用竹棒輕觸電腦鍵盤上的按鍵,全場立即響起他所譜曲的卑南音樂。 筆名一沙鷗的林豪勳,今年四十五歲,十九年前因一場意外,使他從此癱瘓在床,但他秉持著樂觀的天性與堅强的毅力,只憑著一張嘴含著一支棒子進行卑南交化保存工作,這次卑南文藝季,絕大部分節目是他出的點子,包括電腦整理與負責聯絡等繁重的工作。 我們來看看這樣一個殘而不廢的卑南勇士背後的眞實故事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一沙鷗-林豪勳的故事 像我這樣的人還能做什麽呢 或許可以讓人抬到街上,在路邊賣獎券 人活著總該有些用處吧 赭紅色的磚塊在空中飛舞著。接過一塊,疊上一塊,心中層層堆疊的是家園的夢。 林豪勳站在工地二樓,太平洋上飄來的風,穿過南王村的檳榔樹輕拂在他的臉上。他彎下腰來,準確地接著從樓下拋上來的磚塊。 「要不要休息一下?阿舅。」樓下傳來外甥的詢問。 「還不累。這算得了什麼?」從小就是運動建將的林豪勳對這一點工作根本不放在眼裡,「想當年在台北當兵,我還曾一個人騎單車回台東哩!」東台灣的烈陽無情地炙照在他黝黑結實的肌肉上,汗水從額頭上滴滴溜下,他還是那一副瀟灑的笑容。 要不是母親中風,林豪勳不會放棄在台北優渥的飯店工作。當初他花了多少努力,憑著一 口流利的英、日語才掙得這份工作,飯店的經理非常賞識他,常對他說:「好好幹,在這裡有的是出國的機會。」 出國!對一個廿出頭的年輕人而言,是何等美麗的夢。他現在只想趕快在家鄕蓋一棟屬於自己的房子給母親住,然後趕快回台北,搆築另一個屬於自己的夢。 磚頭 林豪勳站起身來,挺直腰桿,用手背拂拭刺眼的汗水。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,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晃,一顆顆金星在眼前閃爍,他本能地想抓住什麼,却碰觸不到任何東西,胸口一陣懸浮,「糟糕!」他感到自己正如磚塊般往下墜落,他本能地收腹挺腰伸腿,也許像以往一樣翻個筋斗就能平穩落地,但眼前忽然飛來一塊磚頭,爲了閃躱,他無法再做任何防護動作,整個身體硬生生地撞擊到地面。 「快叫救護車!」兩個外甥慌亂地跑來。 「還好,沒有流血,沒有外傷。」外甥們鬆了口氣。 「大槪是脖子扭傷吧。奇怪,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麼不太痛?大槪皮太厚了吧。」林

真理的追尋者--遠志明的信仰歷程

夕陽把普林斯頓大學校園內高大的樹梢染成金黃色,穿著鮮艷的人們將春天妝點得更加充滿朝氣。在這風景如畫的校園裡,雖有萬里無雲的藍天,但對我們這些家國失落,流亡在外的遊子而言,心理並不快樂。 「晚上來參加我們的査經班好嗎,」一個討論會剛剛結束,兩個中國人朝著我們走來,微笑著說。 「査經班?」我在腦中思索著這個詞彙,「査經班是什麼,」我發現同事們也有相同的疑問,去看看吧。」大家如此提議。 那天晚上我們好幾個同事一起到「査經班」參加聚會。我們靜靜地觀察這群人,看他們唱詩歌、禱告、讀經。我們想笑又不敢笑。一直忍到聚會結束,回到宿舍才笑出來:「這和大陸『讀毛語録』沒啥二樣嘛!」同事們有的笑彎了腰:「那些讚美詩和大陸上歌頌毛主席的歌簡直是同一個調調。」大家愈說愈覺滑稽,「沒想到美國人也搞這一套。」大家除了覺得好笑,也產生了莫名的反感。 星期五晚上,一個弟兄開著麵包車來我們的宿舍,接我們再去參加査經班。 「哦,眞不巧,我有個報告要寫,明天要交,所以今晚不能去了!」老李說。 「我有客人要來,去不了。」老王說。 每一個人都藉故推辭。我看這位弟兄怪可憐的,這麼有誠意,又大老遠開車専程來接我們,若讓他白跑一趟,眞是不好意思。於是我硬著頭皮充當「烈士」,我說:「好吧,我就代表大家去吧。」 後來的幾個禮拜,多次與他們接觸以後,我發現這裡的氣氛確實不太一樣。無論是年輕人或老年人,盡情地唱啊、跳啊,單純天眞的模樣,我眞羨慕他們。我一直在想:「爲什麼唯獨我天眞不起來呢?」 奇特的基督徒 我以前在大陸當了多年的軍隊政工幹部,專搞政治思想工作,對於研究人們的心理有著極大的興趣。後來就進入人民大學攻讀哲學,研究哲學的,對凡事都得講個理字,要有證據才能信服,我一直都是道道地地的理性主義者。 後來遭遇到種種衝撃,輾轉來到了美國。又聽到父親去世的消息,對人性,對生命產生了極大的失落感。我強烈地感受到,我探討這,研究那,實際上只不過是個漂泊者。生命是如此短暫,死亡不可抗拒地步步逼近,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? 在我的內心深處,對教會裡這群純真的人,有一種說不出的傾慕,也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。我忍不住想去觀察他們,研究他們。每個禮拜五一到,我就到查經班,默默地觀察他們,後來我發現這一群基督徒有三種共同的特性: 第一、是他們的愛。尤其對我們這群流亡者,吃的、穿的、家具、考駕照,